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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四章 時過境遷的武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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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,喻傾城一臉郁悶的坐在醫院花園外的休息區,已經下班換上便裝的小護士則是笑得合不攏嘴。

“行啦,別不好意思啦,不就是一個檢查嘛,至於……”小護士說著,忍不住又哈哈笑了起來,同時還伸出手指頭做了幾個動作,不過看著喻傾城表情只得又忍了下去。“丘主任說你的身體恢覆得很好,例假沒有來只是發育問題。你不用著急,我們國家現在提倡晚婚晚育,晚幾年生寶寶也是一樣的。”

“無聊。”喻傾城給了她一個白眼。小護士見喻傾城真生氣了,馬上轉移了話題:“對了,你剛剛上大學不久,有一個警察來醫院裏查你的醫療檔案!”喻傾城聽了這話,註意力馬上就集中了起來,“我媽媽也和我說過這事。是個什麽樣的警察?”喻傾城問完之後,小護士馬上描述了當時的情景。

“是他?”喻傾城的智商算不上高,但也猜到了這個人有可能是淩陽。小護士說道:“怎麽,你認識那個警察?”

“認識,而且還挺熟。”喻傾城想了想,隨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。小護士說道:“這個警察怎麽這麽變太啊,跑到醫院裏打聽別人的醫療隱私?不過傾城你別擔心,你的醫療檔案有兩份,憑他怎麽查也查不出有價值的東西。不過我就奇了怪了,你說警察每天沒有事情做,關註這些問題做什麽?”

喻傾城沒有回答,這時她也有些明白淩陽這家夥在做什麽了。難怪這家夥如此好心,還介紹自己到部隊裏面去訓練?想到這裏,喻傾城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。但是人家作為一個警察,調查案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,想到這裏喻傾城也就釋然了。

“對了傾城,你教我的防身術,我刻苦練習了半年,如今也算是有些小成果了。”突然,小護士想起了什麽,拍了拍喻傾城的肩膀站了起來。喻傾城也想起這小護士跟自己練了一點皮毛功夫,一時倒是有了些興趣:“哦,你打打看?”

“好啊。”小護士顯得很是興奮,猛然擡起手腕,一纏一繞,居然像模像樣,讓喻傾城都有些驚訝。隨後她踏前一步,一肘頂出,說道:“這是外門靠肘,”然後又斜踩一步,又是一肘頂出,說道:“這是內門頂肘,”猛可裏一個轉身,兩掌左右一攤,脊背頂起,說道:“這是雙撐掌,鐵山靠!”

小護士練完之後,有些得意的向喻傾城晃了晃腦袋:“怎麽樣,是這樣的嗎?上次有個人在醫護室裏醫鬧,被我一個鐵山靠打得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。”喻傾城聽了,被她嚇了一跳:“你沒鬧出事情吧?”小護士說道:“放心吧,我的力氣太小,只是把那個人給撞倒了。不過醫院說下不為例,下次要受處分的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喻傾城松了一口氣。這時,小護士又抱住了她的胳膊,說道:“傾城,我力氣太小了,而且只會這幾招,防身起來有些不夠用啊。你再教我幾招唄?”

“有沒搞錯,你是護士啊,怎麽喜歡玩暴力?”喻傾城一時有些哭笑不得。不過看著小護士渴求的樣子,她的心裏也是波動了一下。拳術的傳承,需要什麽樣的人?有人說是人才,有人尋找天才,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,拳術的傳承需要的是興趣。其實人的天分差別不大,區別的只是對事物的入神程度而已。

“好吧,既然你喜歡學,我就再教你一點。”喻傾城也站了起來,按住小護士的肩膀,兩腿並攏,兩拳平舉,站成了一個半蹲的姿勢。“這是一個樁步,也是你練習的這幾套拳法的起勢。站這個樁步,脊椎盡量與地面保持垂直,兩腳與肩同寬,膝蓋越接近九十度越好。如果一開始不習慣,你可以靠著樹,或者墻來站。”

“這有什麽用?”小護士一開始站不太穩,不過找了一棵樹靠好,卻感覺很舒服。“這樣也可以?”

“當然。”喻傾城點了點頭,“這個樁是鍛煉身體,長力氣用的。它通過你脊椎的重心,牽扯到了你全身大部分的筋肉,比單純用器械鍛煉局部位置要全面許多。不過有利必有敝,想要有所成就,用樁步鍛煉會非常緩慢,需要經年累月的堅持。而且你在家練習的時候,手上最好抓個壇子。”

“壇子?”小護士站了一會兒,已經有些累了,起來活動了一下腿。喻傾城說道:“對,一般的泡菜壇子就可以,米缸也行。一開始抓著空的,然後慢慢往裏面加水。這不光可以鍛煉手臂的力量,更重要的是鍛煉手的抓力。因為搏擊如果要用於實戰,抓人摔打是必不可少的。十打九摔麽。”

喻傾城說著,用手抓了一下樹幹。只見一聲脆響,粗大的樹幹上竟然被她抓下了一塊樹皮。“你抓壇子的時候,兩只手的拳頭捏著壇沿,虎口相對,兩只胳膊成環形,身體都要找到這種曲線的發力點,就能夠養住氣了。經年累月,功夫就會上身。”

“哦,你教我的這幾招定肘纏肘,也是要先抓人再出手的。”小護士又做了幾個頂肘的姿勢,似乎明白了許多。喻傾城笑道:“實戰搏擊其實並不好看,特別是沒有規則的實戰,至少從表面看起來和混混打架差別不會太大。你好好站這個樁,如果能夠堅持到提起一壇水,憑你學會的幾招,打趴個普通混混是非常容易的事情。”

“真的?”小護士想起了喻傾城當時打混混的場景,一時很是向往。“傾城你放心,我一定努力練習,到時候你再來教我更多的東西啊?”

“好的。”喻傾城作出了保證。

就在喻傾城教著小護士站樁的時候,醫院的休息區旁邊逛過來了幾個打扮時尚的青年,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,還有一個籃球,好像是來探望病人的。有人看見了喻傾城和小護士,忍不住過來搭訕道:“喲,兩個小妹妹在這裏練功夫呢,是不是看了偶像劇,想潮一下?不過你教的這個樁步不標準,一看就是瞎練的。”

“哼!”小護士聽見他們這樣說喻傾城,臉色很不好看。喻傾城攔了小護士一下,只是回過身來說道:“朋友,現在時代不同了,沒有什麽武林規矩,但不管別人教什麽,你這樣插嘴都是非常沒有道德的。如果這是一個大學生在當家教,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搶白一頓,這豈不是砸了別人的飯碗麽?”

“怎麽,你想試試?”那個插嘴的青年一下脹紅了臉,他身邊的人連忙攔了一下:“咱們是來探病的,別在這裏胡鬧!”那個人說完之後,非常抱歉地說道:“小妹妹,他這人就這樣,遇事喜歡亂插嘴,也不分場合。不過就像你說的那樣,現在也沒什麽武林規矩了,就算了吧。”

“也是。”喻傾城發現這幾個真的就是普通打籃球的人,過來探病的,也就不計較什麽了。小護士朝著他們做了個鬼臉,回頭對喻傾城說道:“你接著教我練吧?”

“好啊。”

喻傾城在媽媽住院的這幾天,認真的教小護士站樁的姿勢,小護士學得也挺快,很快就站得像模像樣了。直到喻燕霞出院,喻傾城才和她道別,很快就到了過年的時節。

時至年關,氣溫驟降,大雪幾乎覆蓋了全國大部分城市,好像披上了節日的盛裝。

天津市,小王莊,一處公園邊上。

“陰老師,我們提早給您拜年了!”雪地上,幾個年輕人手上拿著紅包,一起向著一個身材墩實的中年人鞠了一個躬,然後一人取出了一個紅包。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了紅包,說道:“謝謝大家了,也祝同學們過年快樂啊。馬上就要放假了,今天咱們把學過的東西鞏固一遍,你們過年在家的時候也要勤練啊?”

“知道了。”年輕人們在他的指點下,紛紛在公園邊的小路旁紮下了樁步。中年人也認真的給每個人調整著姿勢,不時的講一些動作上的要領。

這個中年人,正是被倫宇辭退後,回到老家的天津老陰。

老陰今年已經四十四歲了,除了會打拳,沒有什麽像樣的手藝,也沒有太高的文化。加上以前被牢改了十多年,因此被倫宇辭退後,找不到什麽像樣的工作。但本著一個手藝人的尊嚴,老陰又拉不下臉去做體力活,於是在幾個老鄰居的介紹下,當了幾個大學生的課外家教,每人每月收幾百塊錢,也算是貼補家用。

拳師教拳的地方一般都很偏僻,不讓人看見。不過偶爾穿過路邊的一些高檔汽車,也吸引著這些學生的目光。畢竟是年輕人,對於名車豪宅,都是非常向往的。

“認真站樁,眼睛不要亂瞧!”老陰教起學生來,也是非常嚴厲。但是一輛路過的路虎,卻在行到前面路口不遠的地方又倒了回來,不多時車上下來幾個人。那位領頭模樣的中年男子,穿著非常華貴的風衣西服,看著站樁的幾個學生,非常有興趣的問了老陰一句:“兄弟,你是練拳的?”

“是啊,教幾個學生,混口飯吃。”老陰看了一眼對方名貴的衣服和豪車,本能的有些氣弱。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麽的,但河北沿海一帶,地靠滄州,練家子許多,老陰不想惹出什麽麻煩。對方卻笑道:“老兄不要見外,我是個拍電影的,需要一些人搞動作指導。老兄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吃頓便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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